技术交流

我国兽药知识产权的主要保护措施包括：申请专利/商标保护、行政保护(注册新兽药)、非专利技术保护和资源保护，其中申请专利和注册新兽药是目前我国兽药产品主要采取的保护措施。本文对近20年来我国口蹄疫生物制品的专利申请和新兽药批准情况进行了数据比较和分析。

1.1口蹄疫专利申请分析

1.1.1专利申请量分析

口蹄疫专利申请检索(佰腾网)结果显示，1986-2021年我国总共申请了1463份中国发明专利，37份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专利，共计1500份。从申请量总体变化趋势可见，1986-2001年共计申获口蹄疫专利仅43份，申请量主要集中在近20年(2002-2021年)，共计达1457份(图1)。

经分析，专利申请量的变化趋势主要与口蹄疫在我国的流行形势相关，如图2所示，2005-2009年我国主要流行的口蹄疫血清型为Asia1型；2009年以后O型口蹄疫逐渐流行，而且不断有新的O型毒株传入我国，使国内口蹄疫疫情呈现复杂状况，例如，2010年我国大范围流行O/MYA98毒株，2018年同时出现了O/Ind-2001、O/PanAsia、O/MYA98、O/CATHAY和A型Sea-97毒株G2分支流行的局面。因此，2009年后，我国口蹄疫专利申请量不仅激增，而且大多集中于与O型口蹄疫有关的专利技术或产品。

1.1.2口蹄疫专利法律状态分析

佰腾网专利检索系统得到的数据显示，目前检索到的1463份口蹄疫生物制品中国发明专利中，授权的发明专利557份(38.07%)、公开的发明专利849份(58.03%)，实用新型专利53份(3.62%)，外观专利4份(0.27%)。由此可见，涉及具体技术或产品的专利占绝大多数。

1.1.3申请人专利量分析

佰腾网专利统计情况分析显示，近20年口蹄疫专利申请人主要包括科研院所、高校和生物公司三大类系统的17个单位，申请专利总量为459份；其中，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的专利申请数量达226份(49.24%)，远远高于其他单位，其次是具有口蹄疫疫苗产品生产资质的企业(表1)。

1.1.4口蹄疫病毒样颗粒(VLPs)相关制品专利申请分析

口蹄疫疫苗类型简单分为传统疫苗和基因工程疫苗，前者主要以传统灭活疫苗为代表，后者主要包括基因改造病毒灭活苗、亚单位疫苗(包括合成肽疫苗、表位疫苗和VLPs疫苗等)、核酸疫苗、活载体疫苗等。传统灭活疫苗在生产中需要使用活毒，存在生物安全风险，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倾向于研发更为安全的亚单位疫苗和核酸疫苗。亚单位疫苗中，VLPs疫苗因比合成肽疫苗具有更完全的构象表位，能诱导与灭活病毒疫苗相同的免疫保护效果，目前已成为口蹄疫相关生物产品的研究热点和发展方向 。根据佰腾网专利检索情况分析，目前我国口蹄疫VLPs疫苗和诊断产品总共申请中国专利83份，其中授权39份、公开44份。如图3所示，近10年(2012-2021年)口蹄疫VLPs相关制品的专利申请量达59份，2018-2020年的申请总量高于2012-2017年的申清总量，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口蹄疫VLPs技术和相关产品越来越受到业内的重视。

口蹄疫VLPs相关制品的专利申请人的分布情况分析显示，截至2021年，申请人主要集中在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24份，占36.36%)、普莱柯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13份，占19.7%)和赛托斯生物技术公司(13份，占19.7%)(图4)。其中，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的专利“口蹄疫病毒样颗粒及制备方法和用途CN201010251915.1)”是国内首份应用原核表达系统获得口蹄疫VLPs的专利，该专利采用多表达载体共转化、多抗性筛选、小泛素样修饰蛋白等技术成功实现口蹄疫衣壳蛋白编码基因(VP0、VP1和VP3)的同水平表达，保证了口蹄疫VLPs组装时的协同性和高效性，其实验室效力评价也确定了VLPs疫苗在动物体内的安全性和免疫效力。利用此技术平台，该团队获得了多种VLPs，这些研究为口蹄疫净化疫苗的研制提供了理论和技术基础。

1.2口蹄疫生物制品行政许可分析

1.2.1国内新兽药注册分析

国家兽药基础数据库检索结果显示，目前已获得国家兽药评审中心批准的口蹄疫疫苗和诊断产品的新兽药有28项，其中一类新兽药4项，二类新兽药4项，三类新兽药20项。获一类新兽药证书的口蹄疫疫苗产品，均采用了基因工程创新技术，显示了我国口蹄疫生物制品国际领先的科技水平，特别是最近获批的2项口蹄疫VLPs疫苗一类新兽药注册证书，标志着我国口蹄疫疫苗彻底实现了安全、高效、有利净化的产品需求。 

1.2.2国内口蹄疫疫苗生产分析

我国对口蹄疫实行强制免疫，疫苗由农业农村部定点企业生产。目前，国产口蹄疫生物制品批签发企业主要有8家，共计25个产品。根据我国2020年口蹄疫疫苗生产厂家年销售额的统计，尽管受非洲猪瘟疫情的影响，全国口蹄疫疫苗销量有所下降，但整体销售总额仍保持在33亿~35亿元，其中政府强制免疫疫苗的采购额约为12亿元。

国家兽药基础数据库检索结果显示，目前已生产的口蹄疫疫苗种类主要包括口蹄疫灭活疫苗、表位缺失疫苗和合成肽疫苗(表2)。

1.2.3国内口蹄疫疫苗技术需求

我国是口蹄疫多发国家，随着国内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以及越南、缅甸等邻国口蹄疫的暴发和流行，我国口蹄疫疫情更为复杂，防控和实现最终净化的难度增大。近年来，国家制定的口蹄疫疫苗质量标准越来越严格。2013年，农业农村部为了落实《国家疫病防控中长期规划》，促进口蹄疫防控工作开展，推行的新标准不仅将口蹄疫疫苗效力检验标准提高了1倍，还确定了内毒素≤50EU/头份，总蛋白量≤500μG/mL。因此，开发更加安全高效的口蹄疫疫苗成为口蹄疫防控中的当务之急。

口蹄疫VLPs疫苗具有生物安全性良好，免疫效果较好，产品质量可控，生产成本低廉等优势，而且可实现鉴别诊断，有利于口蹄疫的净化和根除，符合国家动物疫病中长期发展规划的战略需求。因此，口蹄疫VLPs疫苗可能是未来彻底替代传统口蹄疫灭活疫苗的最佳候选疫苗形式。

目前我国兽药知识产权的保护主要涉及申请专利、注册商标、注册新兽药和菌种资源所有权等 。为了能更有效地保护口蹄疫生物制品相关知识产权和发明人的根本权益，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供参考。

2.1完善专利技术保护的全面性

毒种作为微生物，只有在经过分离、培养，并作为纯培养物发挥特定工业用途时才能被授权专利保护。目前，我国仅对具体毒种所涉及的疫苗进行专利保护，而作为口蹄疫灭活疫苗生产的病毒毒种，并不需要申获相关的专利保护，就可直接在不同企业进行生产应用。对于只使用了原始毒种部分基因序列的基因工程疫苗，因为不涉及用于直接生产疫苗或诊断产品的完整病原，而不能获得相关专利保护。因此，对于口蹄疫等动物疫病的疫苗和诊断产品的知识产权保护，建议应从种毒资源和制品2个方面来考量。尤其是对于基因工程疫苗的专利申请，必须从基因改造、技术细节、产品工艺、配方和组成等多个方面去保护相关产品，任何一个环节与相关专利类似或相似，均应考虑侵权的可能。

2.2提升专利文本的质量 

当前的专利文本只从发明方法或技术的新颖性、创新性等方面进行评价并加以保护，并未从专业技术层面考虑专利发明方法具体细节中的学术问题，导致很多专利为了追求成功授权，只一味追求“新的技术方案”，而忽视了技术的实用性和可行性。这不仅严重违背知识产权保护的初衷，更是对已有类似真实技术专利的威胁，也助长了不良的行业风气。为规避此类现象，切实保护真实发明技术的知识产权，建议在加强政策保护的同时，提升专利代理公司从业人员的技术水平，或采取专利审查终身负责制，以增强专利代理公司从业人员的职业责任心；抑或可以采用论文评审类似的制度，建立专家库或专业评审人员库，让专业人员从具体技术细节把关发明技术的合理性和可行性；当然，学术不端评价制度如果能与知识产权保护相结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发挥技术发明专利的有效保护效果。

2.3完善原始专利发明人和设计人的权益保护

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二次会议通过、修订版《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自2021年6月1日起施行)中规定，职务发明创造中的专利申请权与专利权归单位所有，单位可以依法处置其职务发明创造申请专利的权利和专利权，以促进相关发明创造的实施和运用。但不同人员先后申请了类似甚至相同的职务发明应如何鉴别，需进一步完善相关法规，来保护此类情况中前专利权人或发明人的合法权益，以免对整个专利保护法的稳定实施带来不良影响，这也是在专利法实践中亟需思考和变革的问题。

随着口蹄疫疫苗和诊断产品市场的不断推广，如何保护这些产品的知识产权，增强产品研发单位的科研信心，保护其利益不受侵犯，已成为当下行业关注的问题。而保护生物制品相关知识产权将成为一个全新的、需要不断创新和完善的领域，应该从政策、文化、法律等多个方面推广知识产权保护理念，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提高知识产权规范化水平。同时，科研单位应加强技术创新和专利、商标的申请，保护企业知识产权，增强产品竞争力。在多方共同努力下，定能更好地保护口蹄疫生物制品相关知识产权，为畜牧业的可持续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参考文献：略